2022年3月15日晚上11点，春寒料峭，大学城旁的街道已经安静下来。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，开始收拾”蜜语茶坊”的操作台。玻璃门外，路灯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市医院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。
“叮铃——”风铃突然响起。我抬头，看到一个穿淡蓝色卫衣的女孩走了进来，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“您好，要一杯招牌芋泥波波奶茶，多糖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扰到谁。
我点点头，转身开始制作。余光中，女孩安静地站在收银台前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。奇怪的是，她的运动鞋上沾满泥土，裤脚也湿漉漉的，像是刚从什么泥泞的地方走出来。
奶茶做好后，女孩付了现金。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冰凉，接过奶茶时，纸杯在她手里凝出一层薄薄的霜。”谢谢。”她说完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第二天早上，因为昨晚上很累，回到家就躺下躺下睡觉，一直做噩梦一直能梦到蓝色卫衣女孩，每个都看见她脸都很恐怖，满脸是血，流血血泪，所以早上去店铺就一直犯困，直到被外面的喧闹声惊醒。推开店门，只见市医院门口围满了人，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刺破清晨的薄雾。人群中传来凄厉的哭声，我听见有人说：”好好的孩子，怎么说没就没了……”
好奇心驱使我走近查看。医院门口的告示栏前，贴着一张寻人启事，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淡蓝色卫衣，正是昨晚来买奶茶的女孩。启事下方，一张A4纸上写着讣告：”爱女李雨桐，生于2000年，卒于2022年3月14日23时……”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昨晚11点来买奶茶的女孩，竟然在前一天同一时间就已经去世了！
人群中，一对中年夫妇哭得撕心裂肺。他们举着女儿的遗照，正是我昨晚见过的那张脸。我浑身发抖，冲进店里开始疯狂制作奶茶。我把所有能找到的芋泥波波奶茶全部打包，快步走向那对悲痛欲绝的父母。
“叔叔阿姨，这是小雨昨晚点的奶茶……”我哽咽着说，”请节哀……”
女孩的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，眼神里充满惊恐：”你怎么认识小雨？她明明……”
我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他们。女孩的父亲泪流满面：”医生说，雨桐走的时候很安详，手里还攥着手机，屏幕停留在你们奶茶店的页面……”
这一天，我浑浑噩噩地度过。晚上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公寓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，我攥着钥匙的手沁满冷汗。
打开家门的瞬间，一股熟悉的芋泥香气扑面而来。客厅的茶几上，赫然摆着一杯没喝完的芋泥波波奶茶，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，吸管上还沾着淡淡的口红印。而我清楚记得，今天出门前根本没有开过家门！
我后退两步，撞到了玄关的鞋柜。鞋柜上的相框突然倾倒，”啪”的一声摔在地上。那是我和大学闺蜜的合照，此刻玻璃镜框上，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，就像有人用指甲狠狠划过。
浴室里传来水滴声。我屏住呼吸，慢慢靠近。透过虚掩的门缝，我看见浴缸里盛满浑浊的水，水面漂浮着几缕长发。水滴声越来越急，突然变成密集的拍打声，仿佛有人在水下挣扎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微弱的呼救声从浴缸里传来。我颤抖着推开浴室门，却发现浴缸里空空如也，只有下水道口不断涌出带着泥土的黑水。
卧室里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。我冲进房间，看到床上躺着一部陌生的粉色手机，屏幕亮起，是一条新消息：”姐姐，谢谢你的奶茶。”发件人显示为”小雨”。
我颤抖着拿起手机，通讯录里赫然存着”爸爸””妈妈”的号码。相册里，最新的照片拍摄于2022年3月14日22:50，画面是市医院的走廊，照片中的小雨面色苍白，对着镜头比了个耶，配文是：”等喝完最后一杯奶茶，我就不怕了。”
窗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。我透过猫眼望去，看到小雨站在楼道里，手里还捧着那杯没喝完的奶茶。她抬起头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：”姐姐，我的珍珠还没喝完……”
我瘫坐在地上，手机从手中滑落。当我再次抬头，小雨已经不见了踪影。但客厅的茶几上，那杯奶茶奇迹般地恢复了满杯状态，珍珠在褐色的液体里沉沉浮浮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怪事不断。每天早上，我都会在店门口发现一杯打翻的芋泥波波奶茶，褐色的液体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图案。监控画面里，凌晨时分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店铺轻声说话。
直到有一天，我在整理储物间时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。扉页上写着”李雨桐”的名字，最新的一篇日记停留在2022年3月14日：”医生说我的时间不多了，好想再喝一杯蜜语茶坊的芋泥波波奶茶……如果真的有灵魂，我一定要去喝最后一杯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在打烊后特意留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芋泥波波奶茶在操作台上。凌晨时分，监控记录下了令人动容的一幕：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飘进店里，拿起奶茶，对着镜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从那以后，店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。但每个雨天，我都会在操作台多放一杯芋泥波波奶茶。我相信，在某个平行时空，小雨正捧着她最爱的奶茶，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。
后来，我在店铺角落设置了一个小小的纪念角，摆放着小雨最爱的多肉植物和一本留言簿。许多顾客会在簿子上写下祝福。
@不过是一粒沙
